Chapter Text
你是贝利的高中同学,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与被同学们众星捧月、神气活现的布莱尔不同,贝利的社交生活显得更加低调,朋友绝对算不上多。
就像所有普通的千禧一代少年少女,你们放课后一溜烟跑出去打电动,在小镇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在沙滩或公园里散心。
有时候,贝利不知道从哪搞到一张影碟,带你们一起放片子;有时候,你们一起去钓鱼岩野钓;有时候,路过喷泉,贝利挽起裤腿,跳进去捞硬币。
贝利抛给你一枚硬币,你慌忙接过那枚湿漉漉的钱,攥在手心。贝利从池水里爬出来,回到一群朋友之间。有一瞬间,你似乎看到贝利在对你微笑——几乎微弱到不可见。
其实,你和贝利的关系不算亲近,贝利也这样想吧。他最要好的朋友仅有二人:伊甸,又高又壮,眉眼阴沉。伊甸孤零零坐在食堂里吃饭,压根没人敢靠近;简·班纳特,出了名的好人缘,讲起话来轻声细语。这二人你都喜欢不起来,你也说不出原因。
那个简…你能看出来,贝利对她「有意思」。
有时,贝利也会霸凌同学。他对个性胆怯内向的学生看着不顺眼,对他们粗暴地叫嚷,让他们交出零花钱。
贝利一边数钱,一边小人得志地笑着。“好了,滚吧。”他看起来很满意。而那胆怯的胖学生跪在地上发抖。
贝利发现你在偷看他。“看什么?”贝利笑嘻嘻地说,“别闲着,过来帮我把那家伙弄开。他吓得不敢动弹,该被老师发现了。”
“人傻钱多。”贝利踢了那学生一脚。
“给我什么好处?”你问贝利。
贝利耸了耸肩,“给你五镑。”他说。
“给我一个吻。”你脱口而出,立刻感到懊悔!你在说什么啊?你喜欢贝利吗?
“没有兴趣。”贝利说。果然,他对你没有「那种意思」。
“那…那就给我五磅!”你说。
“成交。”贝利说,把钱塞进你手口袋。
你抓住那胖学生的衣领,吃力地把他从走廊中间拖开。直到你把他拽进一间空荡荡的教室,他筛糠才停止。你准备转身离开。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贝利混在一起。”那胖学生说,一边擦鼻涕。这句话让你停下脚步,你转过身去:“你说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要跟贝利那种人混在一起,还帮他做事?我听说你帮他做了几次不好的事情。”
“怎么不能?他是我的朋友。”
“你跟他不是一种人。”
“你怎么敢断定我们不是一种人?说得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那胖学生叹了一口气,掏出眼镜布,擦了擦他被泪水打湿的镜片,仔细端详你。
“贝利就是个人渣。你没他那么糟糕,我看得出来。”他说。
“贝利不是人渣!他脾气不大好。我为朋友的行为道歉。”你说。
“你收了五镑呢。要是感觉抱歉,就把我的钱还我。”
“去你的吧!”你对这家伙感到不耐烦。
“你不听就算了。总之,跟贝利混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那胖学生叹了口气,露出一副高瞻远瞩的贤士模样。真是滑稽,明明这家伙才是受害者,还反过来劝说一个帮凶。
从教室里出来,你对那个学生的「忠告」感到不安,继续跟贝利混在一起,名声会变差吗?或者,你看待贝利的方式是错误的?
你刚往前走了一段路,贝利又凑了过来。“喂,看见伊甸了没?”
“没。我哪知道?”
“哦,那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刚帮过你。”
“给你报酬。”
“不想要钱。”
“你得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简!本来要拜托伊甸做的。”
“情书?”
“不是!”
“你不怕我当众读出来?”
“那我他妈的——当众打烂你的嘴。”
“我跟你关系没那么近吧?”想到刚刚贝利拒绝给你一个吻,你还帮贝利欺凌同学、招致嫌弃,你不太开心。
“这是匿名信。我改变主意了,正因为你跟我没那么熟,简才不会生疑心啊。”
“你自己去送。”
“不,你去。”
“让伊甸去送。”
“不,你去。”
“让你其他朋友去送!”
“好吧。”贝利拿着那封信,转头就走了,不把你当回事。
直到十几年后,你也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有没有顺利地送到简·班纳特的手中。你更倾向于相信,贝利把这封信自己藏起来,藏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比如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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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贝利没有来上学。望着教室里空出的三把桌椅,你没办法把精力集中在课本上,一直在走神。
放学后,你在前操场等待剩下的几个朋友,你问:“贝利他们几个哪去了?一整天没见到。”
“不知道,”其他朋友说,“走啊,游戏厅耍耍?”
“我要回家,不去了。”
“贝利不在,你就不跟我们玩?你什么意思啊?”
“游戏早就玩腻了。”
“贝利确实是我们几个的头儿,我们都喜欢。可没了他,也得照样去玩啊。今天少了三个人,本来就不热闹,你再一走,我们几个更提不起劲了。”
你点点头。
“你是不是喜欢贝利啊?”有个朋友怼了怼你的后背,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你摇摇头。
“别不承认,你就是喜欢!你要去告白吗?”
你摇摇头。
一个朋友拉住你的书包、另一个朋友拽住你的手臂,把你带回他们之间。走吧走吧,我们一起去湖边玩!他们说。走吧走吧,我们一起去海滩玩!他们说。走吧…唉,要是贝利也在就好了!他们说。
你们并排在海边坐下,偶尔交谈几句,望着遥远的夕阳。海浪冲击着消波块和离岸石,你可以看到石头表面的藤壶。游客们来来往往。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就这样享受青春的尾翼,享受朋友的陪伴——要是贝利也在就更好了。
三天后,贝利来上学了。伊甸也来了,像往常一样躲在旁边,脸埋在手臂里、一言不发。
你没有看见简·班纳特。
朋友们将贝利的课桌团团围住。你也想过去看看,于是你奋力挤开其他人。
你看到头上缠着绷带的贝利。
看到你,他露出一个疲惫的表情,不过嘴角则轻微上扬。一见你,他好像多少沾点得意。
“嗨,”你说,“坏事干得太多,被打到脑震荡了?”
“没,脑子好着呢。”
“你上哪去了?简呢?”
贝利垂下头,他的眼睛似乎湿润了。
“你们几个放学后自己玩吧,以后不需要等我了。”贝利说。
那怎么行?大家叽叽喳喳地反对,都不想冷落自己的朋友。
贝利不再说什么,他看了你一眼。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让贝利一个人待一会儿吧!”你开始疏散贝利课桌周围好奇的朋友们,把他们依次拉回他们自己的课桌。
那天上课,贝利一直望着窗外发呆。伊甸则把脸埋在手臂中间,像一只受惊的鸵鸟,直到放学才从自己黑暗温暖的臂弯里钻出来。
放学后,贝利和伊甸两个人单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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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流得安静且缓慢。至少你的日子依旧如此。
而贝利的日子就大有不同了。那天回来之后,他经常旷课,成绩也一落千丈。有时候贝利身上旧的伤好了,又出现新的伤。
朋友们问起这些伤痕的来由,贝利选择闭口不谈。除了伊甸之外,贝利不再愿意跟其他朋友待在一块太久,总像是在提防什么;而那个简·班纳特,则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贝利不再对大家敞开心扉,就这样,他和这个小帮派渐行渐远了。
不过,你偶尔还是能跟贝利搭上几句话。在更衣室、操场、食堂或走廊撞见贝利,你每次都主动跟他打招呼。
“又添了新的伤啊。”你在后操场碰见贝利。
“是。”贝利坐在树桩上,一边数钱。他手里攥着一把皱巴巴的纸币。
你知道,就算问起贝利“最近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依旧会选择闭口不谈。于是,你在贝利对面的树桩上坐下,安静地看他数钱。
时间停止了。你盯着贝利,贝利则盯着他手上的钱。下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肩膀和脸颊上,部分皮肤似乎变得半透明。贝利有着锐利的目光和灵活的双手;贝利的校服皮鞋,磨得又脏又灰,像很久没有刷过鞋油了。一只蜻蜓轻轻落在他脚边的草叶上。
贝利把钱塞进上衣的口袋。他的指腹有一层茧子,手指的关节也擦伤了。
“看什么?”贝利没好气的问。但你知道他没在生气。
“没看什么,”你说,“看你的大钞票。”
“很好,别羡慕死你。我还要赚更多呢。”贝利说。
“我可没羡慕。总觉得,你这钱不太干净呢。”你说。
“管他干净不干净!”贝利说,“我需要更多。”
“我可没钱。”你说。
“傻子,我不找你要钱。想不想帮我做事?有分成。”贝利饶有兴致地问你。他一定是想起你曾经帮了他某些「小忙」。
“嗯…很可疑…很可疑!绝对有问题吧?!”你说。
“有得是人想帮我,我还不要他们呢!”贝利哼了一声。
“拜拜,我要走了。”你从树桩上站起来。
“我是信得过你这个人,才想拉你入伙的。我只信得过伊甸,还有你们几个。”贝利站起身来。他拉住你的袖口,而不是你的手。
“你们,在做一些违法的勾当吧?”你质问他。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贝利说,“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愿意帮我做事,待遇不菲。”
“我他妈哪知道你没在骗我?”你说。
“我没在骗你。”贝利从口袋里掏出刚折好的钞票,数出几张,“这是 500 镑,只要你肯入伙,现在就能拿到。”
“我……我……我说了,我想要的不是你的钱。我看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真想不明白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你已经受伤了,还要继续做这种事,而且,你还带着伊甸一起!你根本不在乎自己和朋友的安危了吗?”
“我还是更喜欢过去的你!我喜欢那个放学后跟我们一起看电影、打电动、钓鱼的你!我,还有其他的朋友也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啊!”你一把拍开贝利的手。你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快要哭出来。
贝利叹了口气。
“我不得不这么做,前进,仅此而已。”
“啊!你的意思是说,就这样漠视朋友们,也是正确的选择?难不成你想要靠钱买回我对你的感觉吗?”
听到「感觉」两个字,贝利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贝利说:
“好吧,朋友,现在我已经很清楚你的态度了。的确,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承担风险。此事与你无关。”他把钱揣好。
“对了,请转告他们,我感到很抱歉。希望你们继续敞开心扉对待彼此,代替我享受放课后的人生吧。我衷心地这样祝福。”
你以为贝利要就此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走吧,我们一起回教室。”贝利却这样邀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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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瞠目结舌。你大睁眼睛,手提书包“啪嗒”一声掉进雨水和泥浆里。
你没有看错。
你绝对没有看错。
是贝利。
穿着学生制服的贝利,被另一个四五十岁的成熟男人揽住腰部,带上一辆轿车。
那名男子是镇上有名的富商,你在广告牌上和电视机里都见过他。
从车窗望进去,那名男人隔着学生制服、猥亵地抚摸着贝利的身体,还把舌头塞进贝利的嘴里。贝利没有把他推开。当那名男人从贝利身上退开,贝利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那种表情,讨好式的、像宠物面对主人的笑容…总觉得不可能在贝利脸上出现啊。可贝利就是那样轻浮地享受着粗鲁的揉捏,在一派欢声笑语间主动坐到那名富商的腿上。
透过车窗,贝利注意到你在远处。
你死死地盯着他。
贝利似乎对那名男人耳语了些什么。雨水濡湿车窗,你不能再看清贝利的表情。轿车很快开离了这条街。
你捡起淤泥中的书包,听到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
和你之前预想的一样,你所拒绝的、贝利的「生意」,的确是有很大问题的。
你明知道贝利在做那一类「生意」,那些事情的大致内容总可以猜到。可是, 直面出卖身体的昔日朋友,还是会感到震惊。
你喜欢上的那个贝利,不是会那样做的人。
至少,作为大家朋友的贝利,绝不会那样做。
你对贝利的看法或许真的错了。就像那名被你们霸凌的胖学生认定的那样:贝利是个人渣。跟贝利厮混在一起的伊甸,要么也是个人渣,要么就是被贝利拉下水的。
最后,帮助贝利欺凌同学的你,也一样是个人渣。
「我也是这样的人。」
「我也会走上同一条路吗?」
「不,我不能那样做。」
你不知道贝利的难言之隐究竟是什么,也不想知道。贝利在堕落,在滑向深渊的底部。没人能拉他一把,他也不需要被拯救。
你预感到:这不是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如果生活是一出戏剧,帷幕才刚刚拉开,贝利正要粉墨登场。
你大概是真的对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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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贝利正和伊甸在路上走着。
多日郁结,一阵强烈的不快涌上心头。你没办法再忍下去,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堵住贝利的去路。
“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些什么啊?”你冲贝利大喊大叫。伊甸显然是被你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了一跳,立即闪进贝利后身的阴影里。
贝利面无表情地看着你。
“我看到你上了谁的车,”你冷笑着说,“飞黄腾达了吧?”
“怎么,嫉妒?”贝利反问你。他抱起手臂,呈现防御的姿态。
“我没有!”你说。
“你想从我口中听到什么?”贝利问你。
“你这样放纵下去,迟早会惹上麻烦的!你会再也无法抽身,你不害怕吗?”你质问他。
“我早就惹上了。”
“你不在乎过去的朋友们怎么想吗?”
“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怎么想吗?”
“你算老几?”
“如果简·班纳特还在,叫她看到你这副样子,你也不在乎?”
“尽情讲出那个人的名字,对我念讲一万遍,我不在意。”贝利对你冷笑。
“我、我们赶紧走吧…贝利…”伊甸死死拽住贝利的衣角,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唇枪舌剑感到更加惊慌。
“我说,妈的!我说你他娘的、你完蛋了!贝利!真他娘的完了!你这人就是废了!给你倒进麋鹿街垃圾填埋场!给你倒进下水道!你应该跟一群人渣一起顺着排污管涌进海里,被鱼吃成骨头!你应该被丢去荒岛自生自灭,被野人轮殴!你应该被抓进监狱!”
“你对我有什么执念吗?”贝利忽然平静地问:“听起来,你强烈地希望我的道德更高。你希望我的形象跟过去的贝利重合,成为那个在你看来更「好」的贝利,那个你心目中的贝利。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因为我…”
“怎么?”
“我希望你做回我的朋友…”
“我邀请过你加入。你给我的态度很明确。现在,对我来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是我一直对你——”
“我大概能猜到你要说什么,”贝利冷笑道,“又不是瞎子,早就看出来了。”
“跟你去情人酒店?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价钱合适。”贝利笑着,用拇指搓着他的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钱”的手势。
你大哭起来。
“现在,你对我的好感已经破灭了。这很好,我不需要被你爱慕,或者什么类似的、我都叫不上名来的情感。你只需要敬畏我,这就够了。”
你哭得停不下来。
“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贝利恢复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带着伊甸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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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你的道德也没你想的那么高。
救赎走上邪路的昔日老友?去他妈的吧,你的机会终于来了。
你攒够了钱,又找上贝利。
贝利坏笑着数钱,“倒是挺会装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结果不还是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求我?”
“是呗,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了。在你被别人玩坏之前,我还想试试呢。”你耸耸肩。
贝利翘着二郎腿继续数钱,一边满意地微笑,“很好,我喜欢你的诚实。那天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是处不了,没想到是个行家啊。”
“这些不太够,再加 300 镑,”贝利对你伸出手来,“给你做全套。”
你挠挠头,“额…下次吧。”
贝利哼了一声,从课桌上跳下来。“放学在前操场等你,记得了吗?”
就这样,贝利牵起你的手,引领着你穿过漫长的街道,来到一家破旧的旅馆。
旅馆里面灰很大,墙壁上长了一些霉菌,你们只能挑一间霉味更小的房间。你谨慎地摸了摸床单,微微发潮的。
贝利娴熟地把你按在床里,解开你的衣服,暴露出性器。贝利笑着看你,轻轻玩弄着你的下体,你发觉他指腹的老茧更厚了。
贝利无耻地笑,咯咯笑。
“你喜欢?”你问他。
“很讽刺,让我忍不住想笑。”贝利说。
“你真是彻底没有自尊心了。”你说。
贝利懒得回答你,他的唇齿和舌头贴上你的下体,开始卖力地工作。
躺在微微发潮的床单上,你抬头仰望天花板,灰尘静谧地起舞。十八岁那年,你在一间破烂的小旅馆里,在昔日朋友口舌下——失去童贞。
高潮的恍惚间,你看到贝利正坐在沙滩上,和朋友们待在一起。他对你们和善地微笑,和你闲谈学校的趣事。简给你们递来几杯插着柠檬片的气泡饮料,说她请客…而伊甸坐在最边上用鞋踢沙子。有人在打排球,有人在晒日光浴,而你…除了安静地坐在贝利的身侧,什么都不想做。
思绪回到现实,贝利在洗手池里洗净脸上的液体。
“你不能多待一会吗?”你问他。
“我还有别的生意要做,”贝利冷淡地说,“除非你还有钱。”
“没了,都花在你身上了。”
“哦。那就想办法去多赚点。”
一阵愤怒升起,你抓住贝利的手腕,把他按在墙上。他皱了皱眉。
“想玩粗暴的?下次吧。”贝利说。
“我没想伤你。”你说。
“我并不在乎,只要开出合理的价格。”贝利说。
“我快要毕业了。我要离开这里,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说。
“哦。”贝利说。
“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你问他。
“不错的交易对象。没有奇怪的癖好,工作更轻松。”贝利说。
“仅此而已?”你问他。
“仅此而已。”贝利说。
“再见。”你说。
“我不觉得我们会再见了。”贝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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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后,你去了镇外上大学。那之后,你一直生活在城市里。十几年过去了,有关中学的记忆几乎消失殆尽。
直到某一天,你检查邮箱,发现自己收到了一封请函:某位关系不错的大学同学邀请你去某个小镇上参加一场开幕典礼。
那座小镇的地理位置相当偏僻,在地图上不太好找。它有一个特殊的名字,一个听过就不会再忘记的名字——你忽然想起,那正是你就读的中学所在的小镇。
你的心跳漏掉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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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种需要密集社交的场合,你不算太适应。你跟大学同学交谈了一会儿,中途那位同学去取香槟,你不幸落单了。
你后悔自己回到这个地方,尽管高中没给你留下什么糟糕的回忆。踏入这个小镇让你胃底升起一阵阵的焦躁。你总觉得自己的伪善被拆穿了。
你乔装打扮,穿上礼服,拿起高脚杯,发表着对于酒水和美食的评论,品味十足。你仪态大方,举手投足之间透露优雅从容。可你害怕有谁当众撕下你的衣装,露出你身为兽类的长毛、獠牙和利爪,你就会在聚光灯下惊恐地缩成一团,无助地在丝绸中翻滚,沦为人们的笑柄。
可你却记不得是谁撕去了你的衣装,不记得是谁将你的伪善拆穿。
——是贝利。
你不会看错的。
就是贝利。
他妈的…贝利!
贝利被紧紧围在一群宾客中间,你还是从这群男男女女的缝隙间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势在必得感觉的脸。
十几年过去了,你早就忘记了什么校园初恋和挚友亲朋,却清楚地记得那家伙嚣张跋扈的蠢样。
“那时候,我还来参加孤儿院长的就职仪式了呢!”那位壮硕的女人说。贝利没有回答她。
“孤儿院在贝利先生的带领下越来越好了啊。那位普通的孤儿在贝利的教导下,竟然成为一位享誉全国的顶尖大厨!”那位瘦弱的男人说。贝利没有看他。
“陈词滥调。贝利先生的慈善之举早就闻名遐迩了,镇外来宾都知道。”那位娇软的女人说。贝利点了点头。
你注意到贝利不仅长高了,还壮实了不少,胡须整齐利落。这家伙脖子上还多了一个蛇形刺青。看他,真够春风得志的!
果然,贝利还是贝利,那脑瓜就他妈的像个总监控室。几秒钟的时间,贝利就抓住了你的视线。
你向上天祈祷!祈祷这家伙早就忘了你的脸!上帝啊,我现在应该在这里吗?我根本就不该来!
贝利像蛇一样眯起眼睛。
你真想扭头就跑。
谢天谢地,贝利忘了。他不看你,注意力回到那群宾客当中。
你在开幕典礼的最后一排找个了个隐蔽的位置。那里黑漆漆的,你坐下,终于松了一口气,沉默地啜饮香槟。
忽然有人紧挨着你坐下。你被吓了一跳。
那家伙斜睨着你,嘴角似笑非笑。
“老同学,别来无恙啊?”贝利说。
你扶住自己的额头,拼命地喝香槟,对这个奸佞小人不予理会。
“假装不认识我?”贝利说,凑近你的耳朵,呼出的气流喷在你耳根,吹得你又湿又痒,“我可是认得出你呢。”
“是孤儿院长啊!这可是镇上最古老、最有权威机构的领袖。我这种来自镇外的无名小卒能跟您搭上话,三生有幸啊。”你对着他阴阳怪气。
“院长不过是一个花名罢了,实际提升孤儿的福利要重要得多。”贝利说。
“院长谦逊了。”你说。
“听人说,你最近在做海运相关的业务。”贝利果然还是那个贝利,你对他的秉性再熟悉不过了,但凡他「亲近」任何人,必然有着相应的利益诉求。
“怎么?”你开始感觉不舒服。贝利这混蛋仗着崇拜者们不在房间这头,最后一排座位光线又比较差,咬着你的耳朵说话。完全不熟的二人显得过分暧昧。或者,只对你而言「暧昧」。
贝利这副嘴脸相当恶心。你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收缩,又膨胀。皮肤一阵阵地发热,礼服好像快要破裂开来。
“我有一批非常重要的货物…性质比较特殊,走不了陆运。”贝利说,舌尖都快要黏上你耳后的绒毛。你一激灵。
贝利掏出一张名片:“有意合作,打这个电话。”
贝利彬彬有礼地将名片递给你。
你一把钳住贝利的手,名片掉落在地。
贝利稍微有点吃惊,但很快就明白了你的意思。他舔了舔嘴唇,掩饰不了捕获一只大肥羊的兴奋感。
此时此刻,你浑身上下长出豪猪一般的尖刺,礼服被又粗又硬的兽毛撕碎,布料一片片飘落在地上。你的利爪和獠牙全部裸露在外。
你死死攥住贝利的手。
你不敢想象你露出了怎样的目光。
“啊,好痛!”贝利说,“还是说,你喜欢粗暴一点?猜到你好这口。”
“我该给你一耳光。”你说。
“打吧,不过你不会想被安保带走的。”贝利说。
“好了,玩笑开够了吗?赶紧松开,我们来谈生意。瞧你一副信不过的表情…”
贝利掏出另一张名片。与之前那张普通名片不同,这张看起来异常诡谲:深紫色,上面蚀刻着一些奇怪的银色符号,还有一个蛇标志。
「倒钩街 **** - *** - **」
名片上的蛇标志和贝利脖子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你发现,贝利正一边舔嘴唇一边饶有兴味地看你,活像一条吐信子的毒蛇。
“谈生意的话,在我家里难道不是更方便吗?”贝利对你轻轻晃动着那张名片,引诱着你。
你接过那张诡谲的名片。
TBC?
Notes:
Vrel提到的未命名NPC
是贝利的暗恋对象
性格像班纳特太太的一位女儿
Jane 并不是那位角色的真名
本文作者仅用班纳特女儿的名字指代 他(她)
与《傲慢与偏见》中的角色无任何关联如果喜欢这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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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aaaa_1004 on Chapter 1 Tue 15 Oct 2024 09:03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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