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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搭档不同,虎彻对歌剧或古典音乐一窍不通。“艺术”对他而言只是书店货架上的标签,那些昂贵的彩印读物上绘有狂乱恣肆的音符、模糊不清的花草,以及缺了耳朵的男人。无论哪种,虎彻都不感兴趣。他在这高深莫测的书架前稍作停留,片刻后便拖着无所事事的步伐来到了畅销书区域。
书店将最显眼的位置留给了女性向杂志的最新刊。杂志封面上印着自家搭档的面孔,版头的大标题则略显俗气:『绝对不会出错的恋爱预感——他发光啊!』
停停停,就此打住。从常识的角度来看,人类并没有萤火虫或鮟鱇鱼那样的生理结构,自然也就不具备发光的客观条件。不过,众人脚下的这座奇迹都市并未被“常识”框定——所以,除了发动NEXT能力之外——人类,是不会发光的。
深思熟虑过后,虎彻得出了重大研究成果。只见他抚着自己的下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而与此同时,同他并肩站在货架前的顾客明显多了起来。顾客们在书架间穿梭,又被封面英雄的昳丽容姿吸引目光、驻足逗留。久而久之,虎彻反倒成了碍事的那一个。
哼,可恶的小兔子。
他瞥了眼搭档的完美营业笑容,悻悻地走出书店。
“哼,不过就是仗着年轻口无遮拦、为所欲为嘛!不用养家糊口的小鬼头,有什么立场对我指手画脚!”
深夜的酒吧喧闹而嘈杂,虎彻刚要开口发牢骚就被邻座抢了词。刚加完班的中年上班族正在借酒浇愁,张口闭口皆是职业危机与嚣张后辈,听得虎彻也越发郁结。
“时代就是这样啦,我们也要与时俱进才行啊。”安东尼奥拍拍他的肩膀,如是宽慰。
“啊啦,难道说这就是男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呀~”内森单方面与虎彻碰杯,如是揶揄。
上班族将酒杯往桌上一掼,玻璃杯中的球形冰块发出叮咚呻吟。虎彻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惊,却也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偷听起对方的牢骚来。
“不过就是装装可怜卖卖乖,这种事我也能做到啊!”
语毕,上班族便趴上吧台,埋在臂弯里小声啜泣起来。
虎彻缩了缩肩膀,屁股在椅子上挪腾几下,默默与上班族拉开距离。
不过,要说擅长卖乖的可恶后辈,虎彻也是心有戚戚。壁挂电视机恰巧轮播至Hero TV,巴纳比为隐形眼镜所拍摄的最新广告映入眼帘——精致细巧的睫毛,莹莹带泪的双眸……
“不行……绝对不行!这种程度的我可做不到啊!!”虎彻紧闭眼睛左右摇头,试图将这个可怕的念头彻底甩出脑海。
“诶,这就是漂亮脸蛋的新CM?”内森兴致盎然地凑过来,掩嘴笑道,“讨厌,这还真是大饱眼福啊~”
“虎彻,你不用出镜这个CM可真是太好了。”安东尼奥笨拙地宽慰道。
虎彻不屑地哼出一气。他后仰身体,刻意拉开与电视屏幕的距离,而后举起可乐瓶里的吸管开始指指点点:“英雄的本职什么时候变成平面模特了?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啊,虎彻君。”罗伊兹将成沓的索赔账单甩到办公桌上,令人心惊胆战的赤字随之铺展,洋洋洒洒足有数十页,“如果每一位职业英雄都跟你一样肆无忌惮地毁坏公共财物,那阿波罗传媒早就该关门大吉了。”
饶是虎彻也不想在短短几个月内里接连干倒两家公司,他试图反驳,最终也只是扁扁嘴小声嘟囔:“那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嘛……”
“那接下来的通告和摄影也同样是工作的一部分。明天早晨巴纳比的摄影行程,杂志社临时要求狂野猛虎也一并参加,你应该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吧?”罗伊兹不容置喙道。
“唔……当、当然……但作为英雄却一天到晚都在赶时尚杂志行程,总觉得有点……”
见虎彻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罗伊兹将账单归拢起来,用手背拍打那摞沉甸甸的理赔申请:“虎彻君,你认为职业英雄的工作包括哪几部分?”
“当然是保护市民的安全!”虎彻的眼睛亮了起来,一秒答道。
“还有呢?”
“对抗邪恶势力!”
“还有呢?”
“救死扶伤当然也不在话下!”
“还有呢?”
“哎,还有吗?!”没想到这个问题的外延居然如此广阔,虎彻抓抓后脑,勉为其难道,“硬要说的话,接受采访也算是一部分吧……”
罗伊兹神色未变,如复读机一般继续追问:“还有呢?”
“诶怎么还有?!”虎彻从喉咙里挤出近似悲鸣的声音。
这次罗伊兹从抽屉里拿出了移籍时的合约书,将雇佣合同内的权利义务逐一细数,从广告宣传到粉丝服务乃至肖像权的管理与使用,如此这般,不一而足。天书一样的专业术语让虎彻本就混乱的大脑更是卡壳连连,听到后来,虎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连蒙带骗地签署了卖身契、迷迷糊糊就将自己囫囵打包卖给了万恶的资本家——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罗伊兹展示在他眼前的是再通常不过的雇佣合同,上边的签字与指印都属于镝木·T·虎彻本人,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所以说,你得和巴纳比看齐才行,人家可比你专业多了……不,应该这么说,根本没有哪个英雄在这方面比你更不专业。”上司如是判决,语气如冬日寒风一般冷酷无情。
“可是……英雄应该是更专业的职业才对……”入行十年都没能顺利消化的残酷现实又开始嘲笑虎彻了,他感到如鲠在喉,却找不到还击的方法——人类不可能跟鱼刺或现实斗个你死我活,他早该知道的。
“太古板了,而且太幼稚。任何赞助商都不会从所谓‘专业’的做法中看到商机,考虑到你的理解力,我说得再直白一些——那样根本赚不到钱!姑且不论电视台和节目的运营资金,装备维修和医事服务也是不小的开销。啊对了,还有赔偿金,这点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退一万步讲——”
说到这里,罗伊兹斜乜虎彻一眼。
“退一万步讲,你以为自己的薪水是从哪里来的?”
虎彻干笑两声,尴尬地抓抓脸颊。
“总之,明天凌晨三点,准时和巴纳比在拍摄现场碰头,懂了吗?”
“三、三点?!”除突发事件以外,虎彻还从未在这么早的时间出勤。
“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去。”
当然啦,这就意味着不去是万万不行的。
“大叔,你迟到了哦。”
凭借百倍神力匆匆赶到摄影现场时,虎彻先是听到搭档盛气凌人的声音,而后才透过蔼蔼晨雾看清他的身影。即便两人之间仍相隔一段距离,高挑的青年仍在人群中彰显着可怖的存在感,他只是在晦暗天光下投来目光,身旁的所有人便失去了颜色、成为乏善可陈的枯燥背景。
还未等虎彻反应过来,负责服饰与妆发的工作人员便将他团团围住。虎彻慌忙举起双手,生怕百倍神力的余威伤到他们。荧荧蓝光消散之际,天边恰巧泛起鱼肚白,青色的帘幕施施然落下,显得华丽而静谧。虎彻伸出手,看见有星点蓝光从指尖抽离,悠悠飘入半空,最终消融在海天交界的尽头。
视线被蓝光引导,来到深秋的海滩边。巴纳比穿着单薄的白衬衣与牛仔裤,如宗教版画中的神使那般,赤脚踏过海浪而来。于是潮水退去,为他开辟出一条道路,连月光与星星都隐去身形,而虎彻无意思考其中的深意。那些暗含着幸运或不幸的隐喻,他都不在意。
“大叔这次又有什么迟到的理由呢?”天使开口质问,于是那些本就不应存在的彩窗与赞美诗顷刻间消失无踪,坍圮为再寻常不过、再忙碌不过的摄影现场。
虎彻将属于自己的那件白衬衫胡乱套上,标志性的獠牙胡子从领口冒出。他撅起下唇,嘟嘟囔囔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总之我就是迟到了啦,想告状的话就尽管去吧!”
巴纳比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注视虎彻,直到后者认输一样败下阵来。
“哒啊!不过就是精神失常的上班族偷偷放跑了动物园的狮子,这种程度的事件我只用两分钟就解决哩!”
巴纳比微微侧过脑袋,似乎正在想象虎彻扭送着狮子与嫌疑人走在凌晨街头的场景,而后他扬起嘴角。
“不算太糟。”
“哒啊?”
“至少作为借口来说,不算太糟。”
“都说了不是借口啦……狮子可是很危险的动物,怎么能放下它不管!”
“那剩下的三分钟呢?”
“明知故问……当然是用剩下的三分钟赶过来拍摄啦,可还是迟到了。”虎彻丧气地塌下肩膀,造型师趁机为他调整领口敞开的角度,“不然也轮不到你来数落我……”
“嗯,我会记住大叔又浪费了我人生中宝贵的时间。不过,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很多工作人员也在等着你,这一点还请大叔务必牢记于心。”
虎彻挑眉瞟向年下的搭档,或许这位高傲的漂亮脸蛋偶尔也会显露出富有人情味的一面——虽然对象并不是自己。
早早完成准备工作的巴纳比站在聚光灯下,向虎彻伸出手:“走吧,大叔。”
鬼使神差般地,虎彻在那一刻忘记了自己拥有正常的平衡能力,他既没有脚踝骨折也未因宿醉而眩晕,由此无需依靠任何人的力量也能前进——可那又怎样呢?他选择握住巴纳比的手,仿佛被天边奄奄一息的月亮所蛊惑。快门音被他抛在脑后,变作欢快舞会的序曲。
被巴纳比牵着手踏入海浪时,虎彻才意识到造型师为什么要让巴纳比穿得如此单薄。被海水洇透的布料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理,连虎彻都移不开视线。金色的卷发也被水汽濡湿,难得乖顺地伏在颊边。比起平日里锋芒毕露的模样,此刻的巴纳比看上去更忧郁,也更……温柔。
莫名其妙的肉麻联想让虎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待他意识到自己看起来也与搭档相差无几,则要等到杂志印刷出版、又被满满当当摆上畅销书货架的时候了。
“Tiger先生,请看这边的镜头——肩膀保持放松,对,就这样——”
摄影师的声音将虎彻拽回现实。他过于在意摄像头的存在,从动作到神态都不再自然。摄影师未能捕捉到狂野猛虎的本色,失望地放下了相机。
“大叔。”
虎彻循声望向不远处的巴纳比,破晓的晨光自云层间隙挥洒而下,照耀在金色的发丝上,也一视同仁地拂过琥珀色的眼眸。摄影师似乎得到了理想的照片,他听见快门声再度与潮鸣混杂在一起。
“你看,很简单吧?”巴纳比在他的注视下微微笑道,“摄影是一项只要不去在意就能完成的工作。”
虎彻不屑地轻哼一声。一如所有无可救药的中年人,他讨厌需要向年轻人学习的每一个瞬间,更讨厌在那些瞬间里意识到自己早已落伍的事实。他带着赌气的意味目送巴纳比向海中走去,心想这位不可一世的超级新星总也会迎来与自己感同身受的时刻——啊,在降温的时候感冒如何?恶劣的想法很快就迎来了报应,虎彻鼻子一痒,在寒风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潮水渐渐涌向岸边,巨大的悬臂摄像机如牧羊犬一般,驱赶着两人走向浅滩。巴纳比则对此置若罔闻,任由海水没过他的脚踝。在虎彻抓住他的手臂时,水位已经来到了两人膝弯。
有那么几秒钟,巴纳比只是静默地凝视着虎彻。一种莫名的惶恐迫使虎彻收紧五指,他像害怕对方消失那样紧抓着手里的臂膀,直至脉搏渗透濡湿的布料传导到他的掌心。
“痛。”
“……抱歉。”
虎彻触电般松开手,下一瞬间自己的手腕却被对方紧紧反握。
“那大叔可要对我负责哦。”
“巴尼……?”
云层在朝阳的映照下呈现出美丽的金粉色,其中一片云掠过两人头顶,投下同样是金粉色的阴影。
虎彻眼看着那片阴影将巴纳比吞没,而后巴纳比便像被抽去了灵魂,颓然倒入虎彻怀中。
“哈……真是服了,怎么会有人连自己感冒发烧了都没感觉啊?!”虎彻没好气地关上车门,休旅车随之一震。被裹成粽子模样的巴纳比在副驾驶座上扭动几下,最终虚弱地靠向车窗,沉沉阖上眼帘。
虎彻绕了一圈跨入驾驶座,看了眼发烧时仍睡得安稳的小兔子,忿忿不平道:“……果然还是一点都不可爱!”
“我也从来没有希望大叔觉得我可爱啊……”巴纳比在半梦半醒间小声咕哝,因为带着鼻音,听起来甚至有几分委屈。
“总之,下次绝对不能在这么冷的天里穿单衣单裤拍杂志照片!绝对不行!!”说着,虎彻咬牙切齿地发动了汽车,朝着金区的高档公寓飞驰而去。
“可那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巴纳比把脸埋进虎彻让给他的围巾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拍照片的工作就这么有趣吗?”
“完全不。”
“那不就得了。”虎彻瞟了巴纳比一眼,默默调高了车内空调的温度。
“我只是认真地对待每一份工作,不像某些人——”说到这里,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兔子忽然精神起来,只见他支棱起上半身,而后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
“好好好,知道啦,我们巴尼是认真工作的好孩子。”虎彻哭笑不得。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手套夹里抽出几张纸巾。虎彻边驾驶边用余光瞥向巴纳比,在确定那张俊脸的方位后,虎彻便将纸巾一股脑怼了上去。
巴纳比捧过纸巾,毫无形象地擤起了鼻涕——哎呀,这模样可不能让粉丝们看到。
朝阳悬挂在高楼大厦的缝隙之间,街道在其照耀下渐渐醒转,可属于虎彻的一天早已漫长到令他难以忍受的程度:狮子、兔子,没有一个让他省心。他趁等红灯的间隙给罗伊兹留言说明了情况,明明距离早晨打卡尚有一段时间,上司准假的消息却立刻送达了虎彻的PDA。看来时刻待机准备工作的不光是虎彻与巴纳比二人,真是悲哀至极。
清晨的路况畅通无阻,不一会儿,汽车就来到了公寓楼下。虎彻用半背半扛的姿势将巴纳比拖出车库,半路上他灵机一动,意识到用公主抱的姿势搬运病号会更加省力。于是,在公寓保安震惊的目光里,虎彻大剌剌地抱起巴纳比走过了整个大堂,继而阔步迈进电梯——谢天谢地,巴纳比烧得迷迷瞪瞪,不然肯定得蹦出三米高并朝虎彻的面门落下一记Bunny Kick。
进入公寓的过程比虎彻想象的顺利许多。桀骜不驯的野兔难得显露出乖巧听话的一面,任由虎彻捧着兔爪按上指纹锁,比芝麻开门的咒语更加方便快捷。
然而,要想为野兔宽衣解带,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衣服才脱到一半,巴纳比就耍赖似的挂在虎彻身上,拼尽全力把他推往浴室的方向,嘴里还咕哝着没有洗澡就不能上床睡觉。混乱的角力最终以虎彻的妥协告终。等虎彻好不容易剥光巴纳比的衣服再领他泡进浴缸,捣乱的兔子又一把将虎彻拉入水中。
“哒啊!”
不慎落水的大猫勉力扒住浴缸边沿,狼狈地爬向岸边,而任性的兔子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巴纳比伸手攥住虎彻的衬衫,愣是将虎彻拽得一趔趄——结局自然是两人双双摔回浴缸,水花四散。
虎彻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干脆横躺在巴纳比身上,为他撩起湿透的额发。手指捋过发丝,捻下海盐的颗粒来。
“干脆把头发也洗了吧。”虎彻仰起脸看向巴纳比,后者重重地点头,点滴水珠从金色的发梢落到虎彻的胸口。
巴纳比得偿所愿,于是不再挣扎。洗澡的任务由此变得轻松不少。虎彻在自己和巴纳比的头上依次挤好香波,揉搓起泡后再顶着一头泡沫为巴纳比擦洗身体。得益于早年照顾女儿的经验与心得,虎彻麻利地完成了两人份的洗漱工作。
“冷……”
热水的余温逐渐褪去,巴纳比蜷起身体,雏鸟似的紧挨在虎彻身边。
“谁让你硬要洗澡!万一再着凉可就麻烦了啊……”
在巴纳比幽怨的目光里,虎彻用浴巾将他整个裹起,简单揉搓过后,再度以公主抱的姿势转移到卧室。
等待头发被吹干的间隙,巴纳比默默卷起被子包裹住自己,像一颗英俊的卷心菜。虎彻笑了,但笑容只能维持片刻——因为片刻后他也被卷进了那颗菜里。
被子卷捕获了凶猛的老虎,得逞似的往床上一滚。虎彻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神秘生物一点点吞噬,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却不是怪物的胃袋,而是漆黑被窝里的一双绿眼睛。
“呐啊巴尼,没吹干头发就睡觉会头痛的哦。”
罔顾虎彻的抗议,巴纳比抱着他摇了摇头。柔软的金发蹭在虎彻颈间,热烘烘的。巴纳比看准了虎彻的弱点,撒娇一样小声说“好冷”。于是虎彻败下阵来,只轻轻回抱住怀里的年轻人,一下接一下拍抚他的后背。
“病号就该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
“在被窝里抱着大叔可不算休息哦?”
“大叔身上很温暖,而且……大叔要对我负责才行。”
虎彻低声笑道:“就因为我迟到了害你感冒?”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绿眼睛的美丽怪物将虎彻整个揽进怀里,用喟叹似的语调说道:“我听说,人群中发光的那一个人,会成为自己的恋人。”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虎彻耸耸眉毛,不以为然道,“而且啊,那种说法只能骗骗小孩子,人类是不会发光的啦……”
“可我看到了,”绿眼睛笑了起来,“我看到你披着星戴着月,在海边的萤火里飞到我的面前。”
巴纳比低头,滚烫的嘴唇轻轻掠过虎彻的脸颊。被亲吻的那一片皮肤立刻升温,好似被感冒病毒传染。在被子堆成的幽暗山洞内,并不存在于此的暖黄光芒萦绕在巴纳比周身,而在其照耀之下,某种奇妙的顿悟瞬间击中了虎彻的脑瓜:
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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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Musogato Tue 11 Nov 2025 04:11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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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gawa Wed 12 Nov 2025 11:16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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