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我反悔了。”
“皇后的位子，我给你。等这些结束，我要你来做我的皇后。”
突如其来的吻落在你颈侧，你能感受到覆在伤口的温热气息，并不平稳，扣着你的手和你一样冰凉。
你似乎被他眼中难以言喻的痛苦所震慑，动弹不得，那眼中蕴含的莫大的悲哀瞬息间凄入肝脾。心脏抽痛，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唤道：“艾因——”
你原本也在唤他，但本来要说什么来着？
你忘了，只能凭借本能低声喃喃：“艾因、艾因……”
他静了片刻，像是被你这副抛却一切、全身心只能记得他的模样取悦了，微不可察地轻笑一声，松了手上力道，你抚上他的肩，任由他吻去伤口撕裂而流出的血，后知后觉服下的毒可能会渗入血液，此毒每三日便需要药剂缓释，应当剧毒无比。
你慌忙捧起艾因的脸，血将他的唇染得殷红，你愣愣道：“你不要命了……我的血可能有毒。”
艾因反应了一会儿，笑眯眯道：“你说那个，我是骗你的。只是枫糖浆。”
你：“……”
提上去的一口气半天也下不来，你无奈叹息，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此人恶劣得就像一只偷腥的坏小猫，可你偏偏被他吃得死死的，一字一顿道：“艾因殿下，你真的很会骗人。”
他又笑了，两人挨得极近，仿佛心脏都彼此紧密相连。艾因这张脸俏得太具攻击性，你面红耳赤，甚至有些晕头转向。
艾因是否察觉到了你的心脏在随之悸动？
你急于掩饰，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若无其事地松手、站定。
他不满你的动作，不自觉地蹙眉，方才被妒火冲昏头脑，火急火燎上前拉扯你，不料牵扯到你的伤口，明明痛得发抖，对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还想着向他同步与皇帝的对话。
——完全不顾及自己感受的笨蛋。
对毫不相干的人释放同情心，不计后果地为人挡刀，宁愿选择伤害自己，也不去破坏心中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原则，走的好几步棋都在置自己于险境，节外生枝，要消耗额外的精力去应对，却十分有勇气有魄力。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灵动又纯粹，与这个污浊的世界格格不入。
自己竟然无可救药地喜欢上这样一个笨蛋。
艾因敢保证，你绝对忘了他气势汹汹道出的那句后悔，那些隐秘又癫狂的感情……他捏了捏你的脸颊，无奈叹气。他不奢望你能全然接受，过了情绪的峰值，在你面前，他疯狂的独占欲根本无法宣之于口，如他的处境一样，那么见不得光。
你们会面的时间很短，不多久侍女会来送晚餐，他该走了。
“等等。”你拉住他的手。
这显然在他意料之外。
你抬手，指腹拂过他的唇，拭去唇边残留的血迹，艾因眨了眨眼，仍在状况外，眼睛亮晶晶的像红宝石。
你再迟钝，也能感受到艾因情绪陡然低落，那些或不安或阴鸷情绪而重申数次的话回响在耳畔。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包括你，你也是我的。】
【你要记住，你已经站到了我这边。】
于是沉默地对视片刻，你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踮脚上前，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停留的时间很短，近乎一触即离。
你指了指自己颈侧，再指指艾因嘴唇，脸要烧起来了，强装镇定地解释道：“礼尚往来，在你身上戳个章。”
你们交换物品，共享情报，倾诉过往，在彼此身上留下不少合作的痕迹，吻却前所未有。
你莞尔一笑：“艾因，不要怀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时间仿佛静止，艾因微微睁大了眼。万籁寂静中，他隐隐听见了某种破碎声，似新生破壳，又似树木生长。
叶塞大陆的冰雪未消，而困住他的冬日长夜，已然迎来黎明。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