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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内耗中
1
周期有些烦躁。他一点也不想起床。
今天暖气刚开,被子前几天太冷,而今天好像太厚了,午睡睡得一身汗。
昨天晚上,时间去天使大厅办事很晚才回来,自己等他回来睡,等着等着就开始熬夜,时间睡着了自己还没睡。早上起来头有点疼。早上的程序还是跑得一团糟。下午先得调试一下程序,先跑上。然后……开会,点名,审材料……还要去图书馆干活……然后……
突然有一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把自己往他怀中搂去。
周期的思绪被打断了。
周期往后挪了挪,避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含糊地应道:“……热。”
是时间。看着周期略微紧绷的模样,时间有些不解,但那份想靠近的念头更强烈了些。他再次靠过去,甚至把自己的下巴抵住了周期的头顶,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就抱一下。”
周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挣扎,但时间感觉到他变得僵硬起来。那种沉默不是顺从,而是一种别扭的抵抗。时间立刻察觉到了,他松开了手,微微支起身,看向周期。那张总是带着或戏谑或懒散表情的脸上,此刻没什么表情,嘴唇抿成一条线。
“周期?”时间的声音放得更轻了,带着试探。
“没事。”周期答得很快,语气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他依旧没有看时间,只是盯着墙壁,仿佛上面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时间沉默了。他敏锐地感觉到周期在生气,一种……生闷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寻常的、甚至带点亲昵的拥抱,怎么会引起这样的反应。他仔细回想,确认自己刚才并没有用力过猛,也没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他原本觉得周期看起来很烦恼,才在醒来之后想给他一个爱的拥抱的。时间有点困惑,他眨眨眼睛,但看着周期那副明显在自我封闭的样子,时间退回去,几秒后,他握住了周期的手,他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似乎打破了周期的某种结界。周期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被强行压了下去。他终于抬起眼睛面对时间,嘴角甚至努力向上弯了一下,“不要道歉,时间。你没有错。就是太热了。”他声音低了下去,“可能……就是突然有点烦,没由来的。你别太在意。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让他别在意,可他那副努力装作无事发生却又掩饰不住难过的样子,让时间怎么可能不在意。时间看着他,心里那点因被拒绝而产生的小小失落,早已被关心取代。他想问“为什么烦?”,但直觉告诉他,此刻追问只会把周期推得更远。
“嗯。”时间最终只是应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周期的手腕,停留了两秒,然后松开,“起来?”
“……嗯,起来了。”周期顺势坐起身,快速穿上衣服。“我先去看下程序,开个会。然后晚上一起吃饭吧。”
“好。”时间依旧坐在床上。
“那我先走了。”周期穿上鞋。他找了一双不用系鞋带的皮鞋,把脚狠狠塞进去。
“嗯,吃饭叫我。”时间起身开始叠被子。
周期在地上踢了两脚,鞋子穿好了,他走出宿舍,轻轻关上门,咔哒一声。然后他快步打开宿舍铁门,快速走上石子路。
表面上,周期依旧风平浪静,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想暂时简单的逃跑……
2
周期刚调试完程序,开完会,来到图书馆上工。
下午的图书馆静谧祥和,阳光穿过高大的窗户,灰尘在光柱中跳舞。周期走在图书馆的回旋楼梯上,不由自主想起本科时学的那些东西。
丁达尔效应……
丁达尔是法拉第的好朋友……他们无话不谈……
好朋友……无话不谈……
时间和周期,无话不谈……
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我中午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耐烦地驱散那些赶不走的灰尘。
今天周期负责整理数学区的归还书籍。
他拿起一叠《工科数学分析习题解》。期中考试结束,有许多人归还这玩意。他手臂一沉,几乎是“咚”一声闷响,将那叠不算薄的书撂在了待整理的书车上,这些原本叠好的书本在书车里面散开了。引得旁边自习的同学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周期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敛了动作。但对刚才那一下“狠狠”的声响,不仅没排解烦躁,反而让他因为吵到他人而更加的……心烦意乱。不是对旁人,而是对自己。
(嗯?你冲我撒什么气呢,图·书·管·理·员?)他仿佛听到最底下那本被摔疼了的《习题解》在无声地抗议。
(就是,这个人,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还丢我们书书。)旁边一本《吉米多维奇1》似乎也在帮腔。
(自诩自己是爱书之人,生气了就乱丢。谁上次说他对书很温柔的?骗人呢?)《普林斯顿微积分》也唧唧歪歪起来。
“烦死了。我又没给你们弄撞角了、或者散页了、或者撕了你们。”周期在心里低咒一声。
(他、他这是、他在威胁我们!)《托马斯微积分》尖叫着。
虽然他很清楚,书,是不会说话的,可是这一刻它们仿佛都在批评他。也不知是在烦这些“吵闹”的书,还是在烦那个理不清头绪的自己。周期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杂乱的窃窃私语甩出去,“最不喜欢整理数学区的书了。又尼玛重又尼玛厚。”他小声咕哝着,放低了高度,把最重最大的《托马斯微积分》丢到书车底下,发出一声闷响。不算声音太大。周期仿佛找到了一个情绪宣泄的合理出口,尽管这借口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算了,晚上请时间喝杯奶茶吧,然后睡觉之前和他说清楚。
3
心理中心的咨询结束了,时间作为学生助理,帮咨询师整理好今天的资料,就拎着斜挎包走出了大楼。
想到周期,时间觉得有些奇怪。首先,他几乎从来不拒绝自己,也不会冲自己生气;其次他了解周期,平时插科打诨,真生气了要么直接怼人,要么阴阳怪气;最后,他很少像今天这样,把情绪闷在心里,还主动说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周期心里有事。
下班后,时间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坐着地铁去了,去了周期前几天随口提过、说很想尝尝但一直没空去买的那家新开的甜品店,现在那家店生意火爆,不做外卖。买点好吃的……嘿嘿。
当时间提着那袋子蛋糕面包出现在餐厅,放在周期面前,打开包装盒,周期端着餐盘和给时间买的奶茶坐下,明显愣住了。他看看可丽饼,又看看时间,又看看自己,再抬起头,脸上已经写满了措手不及的愧疚。
“……你跑去买的?”周期的声音有点发干。“因为、上周我和你看《好兆头》的时候,我说想吃?”
“嗯,顺路。”时间轻描淡写地在对面坐下,把包装往他面前又推了推。“法国传统美食。天使就应该吃这个。”
周期看着可丽饼,又看看时间平静温和的脸,下午那股自我攻击和疑惑的无名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不自在。他把筷子拿给时间,“时间……我就是有点莫名其妙。你还专门跑一趟,这……对了,这个奶茶,请你。”
时间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肯表现出来,就说明没事了。他笑了笑,“没事,正好我也很好奇!它到底有没有书上说得那么好吃,而且你也请我喝奶茶了,不是吗!”
周期拿起一份可丽饼,咬了一小口。面粉蛋皮的香气,柔软的口感,甜的恰到好处的奶油,还有无糖酸奶和香蕉以及一点巧克力酱。可他心里却酸酸涩涩的,比可丽饼的味道复杂百倍。
时间看周期吃了,马上就高兴起来。时间兴致勃勃地拿出一个明显是三人份的巴斯克,优雅地解开包装,然后开始嘎嘎吃。刚才那个和平安静的时间,变成了周期熟悉的喜悦的时间,“周期,”时间在他面前嚼嚼嚼,“唔,李看,似不似,主要似我想吃巴斯克就,顺路。”周期看着时间幸福地把一整块蛋糕囫囵吞枣塞进肚子,然后时间对他说,“我知道你不吃那么多,你给我留一个可丽饼,我再去点个烤鸭饭。”
周期看着时间满足的样子,一口奶茶,一口可丽饼,一口烤鸭饭,一口巴斯克,吸管,手,筷子,叉子,嘴巴就没停下,心里那点愧疚缓缓晕开,变得更浓了。他知道因为时间是天使,时不时就得回时间书大厅做天使的工作,法力消耗很大,所以狂吃不胖;他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戏谑吐槽时间“天使转世饕餮了?”或者自嘲一句“原来我只是沾了巴斯克的光”,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时间幸福地、近乎虔诚地将那堆美味的食物迅速地消灭掉。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教,”时间叽里咕噜地说,“我希望它是超级吃饭教。唔,你吃一块巴斯克嘛。这个是原味的。”时间嘴里还含着蛋糕,顺手切下巴斯克的尖尖,叉起来送到他盘子里。
周期低头,看着不锈钢盘子里多出来的那一角浓稠的焦糖色,用筷子尖轻轻夹起来,送进嘴里。浓郁的奶酪香在舌尖化开,很甜,甜得几乎有些发腻,就像时间此刻毫不掩饰的、简单直接的快乐。
他吃完那一小口,收拾好盘子,将时间面前那个堆巴斯克的包装叠好,又拿起可丽饼的包装纸,一起整理妥当,塞进塑料袋放在桌角。
时间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眨了眨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舔了舔嘴角,说了句:“回去吧?”
“嗯。”周期点头。
4
晚上回到宿舍,时间很快又进入了“工作状态”。他躺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对周期说了声“我去一下”,便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像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他的意识前往“天使大厅”,去做天使的工作去了,留下的躯体在此刻更像一个精致而安静的容器。
周期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目光却没有焦点。他时不时瞥向椅子里沉睡的时间。
平时这种时候,他可能会闲得发慌,凑过去捏捏时间的脸,或者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去卷起他柔软的金发,或者把他的手摆成抱胸的样子,再在他醒来前赶紧复原。但今天,他没有任何动作。他就只是看着。看着时间平静的睡颜,看着光线在他轮廓上描摹出柔和的明暗交界线。
一种无力感像潮水般缓缓漫上心头。
他现在不是天使,去不了天使大厅,处理不了天使的事务。他没有那个权限,也没有那个能力。如果星桥(另一个天使)或者时间邀请他,用法力带上他,让他动动聪明脑瓜子,他还能像个“知世”,在后面出出主意,加油助威。可现在,今晚大厅的事务不需要他,他连当个观众的资格都没有。他只能守在这里,守着这具安静的身体,等待时间处理完务归来。
“果然是因为这个……” 周期在心里对自己说,下午那阵莫名其妙的烦躁,此刻找到了源头。不是因为拥抱本身,而是因为那个拥抱的姿势。 当时间那样温柔又带着点不容抗拒地把他圈进怀里时,那种被保护、被包容的姿态,像一面镜子,清晰地照出了他当下的状态——无力、依赖、像个需要被安抚的弱者。再加上中午那么热,早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代码,会议,图书馆任务……
他曾经也是天使,是和时间一起守护世界的天使,是时间的战友,时间的“救命恩人”。那些辉煌或惨烈的过去都真实存在过。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他只是一个大·学·生,法力全无,过去的光环照亮不了现在的无用。 他就是一个帮不上任何忙,甚至连自身情绪都管理不好的、多余的旁观者。这种认知,比任何直接的冲突都更让他感到挫败。因外在事物而恼火,矛头指向的永远是无能的自己。
时间越是体贴,越是迁就,这种自我厌恶就越是尖锐。他感觉自己是个弱者。
我什么都做不到。
那个拥抱,成了点燃这一切的导火索。明明时间是好心好意……
周期轻轻叹了口气,把视线从时间身上移开,重新聚焦在苍白的电脑屏幕上。屏幕的光映在他眼里,却照不进那片沉沉的失落。
要和时间道歉啊。
5
夜渐渐深了,时间书大厅的事务似乎告一段落。靠在椅子上的时间缓缓睁开了眼睛,意识如同归巢的鸟儿,精准地落回现实的躯壳。他轻轻活动了一下,第一眼就看向周期坐着的方向。
周期正对着开着远程的电脑屏幕发呆,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周期先挪开了眼,“忙完了?”
“嗯。”时间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想拉他起来,“不早了,睡吧。”
周期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犹豫了一瞬,还是握住,“好。”
洗漱完毕,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时间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侧过身,面向周期,周期却突然开了口。
“时间。”
“嗯?”
“我下午……晚上,后来想明白了。”周期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结论,“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抱我。是因为你那样抱我的时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这感觉不太好。我早上的程序,下午的会都挺烦的,还有中午确实太热了……”
时间在小台灯下面愣了一下。又是奶茶,又是可丽饼,又是烤鸭饭,又是巴斯克,还有刚才在天使大厅星桥给他的俄罗斯巧克力——他确实几乎忘了中午那点小插曲,周期此刻的坦诚让他有些意外,但他立刻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所以,对不起。”周期继续说,语气里带着一种克制,“为我的莫名其妙道歉。”
“其实你不用道歉的。我知道你不是对我生气。”
“但是你中午都先道歉了。总之对不起。”
时间靠过去一些,准确无误地摸到了他的手,轻轻握住。“那我接受你的道歉。”
周期却摇了摇头,“光嘴上说接受不行。道歉得有行为。你去买了可丽饼。你想要我做什么?”
时间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轻声说:“那……我要你让我抱。像下午那样,不许推开我。”
就这样就可以吗?这要求简单得让周期有点羞愧。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主动往时间怀里去。
时间的手臂环了过来,将他妥帖地拥进怀里。时间的心跳沉稳地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下巴轻轻抵在周期的发顶。
“太好了。”时间满足地叹了口气,仿佛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他甚至低下头,在周期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周期这下不会不高兴了。”
他这句话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确信,仿佛周期的情绪波动只是天空偶尔飘过的一片云,而阳光依旧温暖。他那么喜欢怀里的这个人,他早已笃定周期永远不会故意伤害他,那些突如其来的发作,一定源于周期内心正在经历的、他自己或许都说不清的风暴。曾经周期那么信任他,他们是天使的战友,那么现在就轮到他来信任周期了。
周期闭着眼,感受着额头上的温热触感,甚至是时间的呼吸。他有种后知后觉的闷闷不乐,甚至逼得眼眶都有些发热。他讨厌这样情绪化的自己,更讨厌时间这种毫无原则的包容。时间不讨厌他,他都要讨厌这样别扭、无能的自己了。他以为时间至少会跟他讲几句“你想多了”或者“不要这样想”的大道理,但时间没有,他只是单纯地、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个“和解”后的拥抱,享受着周期难得“示弱”的温顺时刻。
周期深吸一口气,试图悄悄把脸往时间的颈窝里埋得更深些,蹭掉那点不争气的湿意。他命令自己停下无休止的自我攻击,尝试着去感受——感受时间平稳的心跳,温热的呼吸,还有包裹着自己的、令人安心的体温。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在过去很多个类似的时候,他都沉溺于自我厌弃,而错过了身边这个人毫无保留的温暖。他错过了很多。错过了拥抱本身的美好的感觉。
或许没有孰强孰弱,至少时间绝不会这么想,只是自己有些郁闷,所以推开了时间。曾经,都是他拥抱时间,每次,他贴着时间柔软的卷发,感受着时间全心全意的信任的回抱,放开之后时间会冲着他笑。时间看起来在他怀里总是很幸福。或许,时间只是,也想让他感受一下在心爱的人怀里,听着他心跳和呼吸的安心感……
他抬起手臂,紧紧揽住了时间的腰。
“对不起,时间。”他把脸埋在时间的肩头,声音闷闷的。
时间似乎感受到了这个回抱,身体更放松了些,他收紧了手臂,“嗯。没关系的。”
6
过了一会儿,周期却觉得这样不行。时间的“要求”太简单了,简单到让他觉得自己的道歉毫无分量。“……光这样给你抱,没什么成本。算不上道歉。”他说,“你可以另外想一个。实际点的。有难度的。”
时间似乎被这个要求难住了,安静地想了一会儿。他抱着周期,像抱着一只大型玩偶,“那我要十个可丽饼。”最后他说。
“你这还是天使吗?这是暴食恶魔别西卜。”周期没忍住调侃。
“不行,可丽饼吃过了,我要吃市区最贵的那家自助餐,正好我还没去过,听说很贵?要不,就陪我去爬山,要看到日出才行,逼你早起。”他想了想,自己否定了,“不行,这些都太简单了,像出去玩一样。这是奖励,不是惩罚。”
“嗯哼。”
时间像是突然来了灵感,语气里带上一丝使坏的口嗨:“那惩罚周期,周期陪我去买小裙子。我们两个穿lo裙,高的就像天空树。”
“你确定?”周期挑眉,“我不觉得我穿好看。”
时间自顾自往下说,“那我要和周期去野外,这样那样,怎么样?或者,我们去情侣酒店,玩个那个……”他含混地说了几个需要打码的词,声音里带着明显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周期本来还有些沉重的心情,被他这番越来越离谱的“要求”搅得七零八落。他听得耳根发热,终于忍不住,从时间怀里钻出来,“你别太过分了。”
时间笑了起来,快活地把他放开,然后一脚踢在被子上。周期本来绷着的脸也再也忍不住,二人哈哈大笑。
fin.
内部评论
(天使和被邀请的天使的朋友们,正在查阅日志并发表评论。)
星桥:新奇,第一次见到你俩这样。
周期:都是我的错。
夜泊:已学习。
周期:又学?学什么?学买可丽饼?你和星桥又不闹别扭!
时间:我要吃十个可丽饼!!!周期给我买!!
星桥:我也要啊!!我还没吃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