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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ger，这次的事故我就不多说了，遭到破坏的不光是中央商场的广告巨幕，还有环线列车的轨道。修缮所需的费用，当然是从你下下个月的工资还有本年度的奖金里预支。”
上司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仿若死神的宣言……不，这个比喻对于最近声名鹊起的反派英雄实在有些失礼，还是就此打住。
制作人的声音适时响起，引开虎彻的注意力：“姑且抛开这些小事不谈……”
且慢！这对于上有老下有小的工薪阶层中年英雄来说可不能算是小事啊！
“更重要的是，现在Tiger伤成这样根本无法出动，先前谈好的Hero TV专访和摄影安排，全都要告吹了啊！这份责任你们又要怎么承担呢？”
罗伊兹叹道：“站在阿波罗传媒公司的立场，我也很伤脑筋啊……”
病床上被绷带层层裹住的木乃伊踊动几下，口中的话语被纱布阻拦，完全无法组成有意义的字句。在虎彻含混的挣扎之中，罗伊兹按下了护士铃。
“全身多处骨折的伤员就给我好好住院疗养吧，你在阿涅斯那边欠下的相关行程，还有公司这边的商演，伤愈之后可要加倍奉还。”
呜呼！这就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啊！
罗伊兹与阿涅斯的声音逐渐远去，两人离开的途中还在讨论节目安排要如何调整。医护人员的脚步随之而来。片刻后，虎彻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抬起，手背传来点滴针没入血管的细小刺痛——他忽然庆幸自己还能感受得到这种纤细的触觉。
手腕上的PDA在急救时就已经被取下，以免妨碍治疗及康复。现时固定在虎彻手腕上的不是PDA而是石膏块，硬邦邦的触感让虎彻不太习惯。
“镝木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按铃就好。”护士拍拍虎彻的肩膀。
虎彻扭动起来，挣扎着抬手指向病房一角的电视机。
“镝木先生还真是个英雄迷呢。”
片刻后，电视内传来劫案现场的转播——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恶性事件吗？也不知道巴尼一个人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
『率先到达现场的是巴纳比，他发动了百倍神力，像彗星一样冲进了银行内！歹徒手里的武装几乎是瞬间就被巴纳比击飞了，解救人质与逮捕罪犯的分数被他尽数收入囊中！真不愧是炙手可热的新晋英雄、本赛季英雄王的强力竞争者！』
好吧，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没有自己在旁辅佐（绝对不是扯后腿！），巴纳比也能圆满完成作为英雄的任务，这让虎彻少许吃味。
虎彻透过绷带的缝隙瞟向墙上的挂历，距离巴纳比的生日还有一周。而这整整一周的时间里，自己恐怕只能在医院度过，一想到这里，虎彻就忍不住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好不容易为巴纳比准备的生日惊喜，恐怕就要遗憾错过了。
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错过巴纳比的生日，好像也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带着复杂的心情，虎彻闭上眼，迎来第二天的清晨。
所有英雄当中，率先前来探望虎彻的自然是老友安东尼奥。
“我说虎彻啊，你现在已经是37岁了，不是17岁。再怎么没轻重也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道理吧？”安东尼奥把探病带来的蛋白粉放在了虎彻的床头——所以说，为什么是蛋白粉？！世界上怎么会有比自己更不擅长选礼物的人？！
虎彻回以怨念的目光，安东尼奥则浑然不觉。
“你的那位搭档，最近可是非常活跃啊。”
小兔子一直都很活跃啦，毕竟还年轻，我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大展身手吗？当然，现在也是……
“年轻真好啊……”安东尼奥诚心感慨道，“要是你年轻一点的话，可能这会儿都出院了呢！”
不，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我要是再年轻一些，也应该会比现在的人气要高吧……”
眼看着对话即将变成失意中年互倒苦水，PDA的提示音及时打断了这个话题——当然，提示音来自安东尼奥手腕上的PDA。虎彻的PDA至今仍保管在罗伊兹手里，距离归还遥遥无期。
“是发生事件了么？高速路上连环追尾？！我马上到，对，我现在就赶过来……”
在医护发现此处的喧哗之前，安东尼奥就匆匆收了线。
“抱歉虎彻，我得先走了。”
虎彻略微抬手挥舞一下，权当告别。安静的病房里唯余他一个伤员，多少有些寂寥。
年轻人啊……
巴纳比的身影浮现在虎彻的眼底。不可一世的年轻人看起来总是意气风发，目光沉静而坚定，时常抿着的嘴角透露出高傲的本性，而偶尔投向虎彻的视线里则燃烧着熊熊火焰。
几天前巴纳比对自己说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虎彻摇摇头，在止痛药的镇静作用下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大叔。”
耳边传来熟悉的称呼，虎彻恍惚间从梦中惊醒。窗外已是晨光大亮，看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又睡过了一日。这样闲散无聊、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竟让虎彻感到陌生。
“你是睡糊涂了吗？真是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来探望你。在上午第一节课开始之前赶过来可是要早起整整一个小时呢！”
唔……是蓝玫瑰？虎彻揉了揉眼睛，惊喜地发现右臂的痛感已经大大减轻，看来静养效果卓著。
“喏，这个是最近杂志上推荐的芝士蛋糕，等你好了再吃吧。”
真是不甘心，但按虎彻现在的样子，别提吃饭了，连说话都成问题。下颌的固定器限制了开口的角度，虎彻努力张开嘴巴，最终还是乖乖闭嘴躺回原位。
“巴纳比还是一如既往地引人注目呢。”卡丽娜轻点几下手机，将出现在社交软件上的巴纳比大名展示给虎彻看，“你看，又在热点趋势上呢。”
虎彻眯起眼睛，竭力看清小小显示屏上的内容。头条报道显示，巴纳比即将在明日参加某位知名MC的专项访谈，而这位MC以擅长挖掘情感方面的花边新闻著称。
情感方面吗……
“不过，这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虎彻心虚地咽了下口水。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这个话题不要跟自己产生任何关系。幸而纱布和绷带遮挡了虎彻的表情，卡丽娜并未发现虎彻反常的表现。
“哎呀，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我要去学校了，你就好好休养吧。”
简短的道别后，病房回归往日的宁静。虎彻的叹息盘旋在病床上空，久久没有散去。
“哦呵呵呵，没想到漂亮脸蛋居然真的有不为人知的情感秘密呢～”
内森优雅地交叠起双腿，明明是坐在病房的板凳上，看起来却像是坐在高档会议厅的主座上那样泰然自若。为了和内森一起观看电视节目，虎彻的病床上半被抬起了一点。虎彻吊着臂膀，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接下来我要问一个全市过半数人口都非常关心的问题，那就是巴纳比目前的情感状况。不知道我们鼎鼎有名的大英雄会更偏爱哪种类型的恋爱对象呢？』主持人迂回地抛出了问题，不管巴纳比给出怎样的回答，匿名版都将迎来不眠之夜。
『与其说是喜欢哪种类型，不如说产生感情的前提是两人之间先有共同的经历和回忆吧。至于说具体喜欢对方哪个方面，也需要在相处的过程中渐渐发掘。』巴纳比不紧不慢地回答，脸上的微笑自然而得体。
『所以说，对待恋爱关系，相较起一见钟情，巴纳比更倾向于日久生情？』
“嘛啊，我确实是想象不到漂亮脸蛋对人一见钟情的模样呢。说不定，他也是那种在感情当中迟钝慢热的男人哦？”
喂喂，不用说“也”吧？
内森端起刚泡好的红茶，浅浅啜饮。虎彻照着内森的样子，拿起床头的茶杯尝了一口，结果被烫得直吐舌头。
『嗯。不论是在恋爱还是其他的亲密关系当中，人都无法对不了解的对象萌生情愫吧。』巴纳比垂下眼帘，好像在思念着某人那样，脸上泛起浅淡的、幸福的表情。
『哈哈，看来接下来星座市的广大粉丝都会开始思考应该如何与巴纳比互相了解了。不过，巴纳比本人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吧？』
『有哦，想要了解更多的对象却并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什么的，我也会有诸如此类的烦恼呢。』
虎彻刚含进嘴的茶水瞬间被喷了出来。他的背脊因呛咳而剧烈起伏，样子颇为狼狈。内森贴心地为他递上纸巾，虎彻满怀感激地接下。电视里的直播节目仍在继续，主持人大惊小怪的声音传入虎彻的耳朵。
『诶——？！这可是大猛料！！！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嘛……属于商业机密。』
巴纳比竖起食指立在嘴唇前，双眼紧盯着镜头，好像正穿透荧幕直直望向虎彻。虎彻感到自己的心跳停滞了一瞬，全身的血液都顺着脖子涌上脑门，就连贴在脸颊上的纱布都被过高的体温传导，升腾起热气来。
节目恰巧在爆点处迎来尾声。虎彻呆呆注视着滚动的工作人员名单，宕机似的一动不动。
“哼哼，这下阿波罗的公关部可有得好忙活了。”内森捂嘴笑了起来，“我说Tiger，你觉得巴纳比喜欢的对象会是谁呢？”
虎彻猛烈地来回摇头，整张病床都随他的动作晃动起来。
“真是的，你干嘛这么激动，我又没说是你。”
“Tiger先生，我带了家乡的跌打药酒过来哦——”
宝玲风风火火地走进病房，看到虎彻的身影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不过，Tiger先生现在这样……应该也用不了吧……”
前日虎彻和内森一起看电视时，虎彻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崩裂了伤口。医护为了确保不再出现类似的事故，不仅将病房内的电视机撤走，还把虎彻包扎成了无限接近于拘束装的模样——毕竟正义的破坏王在破坏自己的身体方面也天赋异禀。
被拘束在病床上的虎彻发出长长的叹息声。住院时光才过了短短三日，虎彻就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气都要被叹完了。
“火焰纹章说你好像很关心巴纳比的近况，所以我特意买了八卦杂志哦。”宝玲摊开杂志，体贴地展示在虎彻面前。
『震惊！星座市大众情人心有所属！复仇王子所追随的倩影究竟是……？！』
一定要用这样引人注目的标题吗？显然就是在哗众取宠吧！
版面翻过一页，可这篇报道的标题也好不到哪里去。
『号外！合作搭档现身说法，揭露巴纳比感情秘辛！』
虎彻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他的名号接受了什么奇怪的采访，毕竟能和巴纳比互称“搭档”的，全市范围内也只有他一个人。
『表明立场免惹麻烦，巴纳比冷傲退基佬！』
……这啥？
八卦杂志的书页卷起一阵微风，在虎彻眼前倏地合上。宝玲的面容出现在书页后，脸上满是关切。
“Tiger可要快点好起来呀，没有Tiger在，大家都觉得很寂寞。”
哈哈，我会的。
虎彻眯起眼睛回以微笑。确实，现在的状况可不是担心搭档的时候。
一想到这里，半个月前巴纳比对自己告白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不，那一定是巴纳比弄错了什么。不管怎么想，年轻又英俊的搭档都没必要对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大叔表白吧……莫非是整蛊节目的环节之一？很有可能……大概……！！
宝玲并不明白虎彻脑内卷起的风暴，她只知道现时放在床头柜中的礼品，似乎没有一样来自虎彻的搭档——巴纳比。
“巴纳比还没有来探望你吗？”宝玲疑惑道。
虎彻略微点点头。巴纳比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避而不见，这反倒让虎彻松了一口气。毕竟虎彻自己也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攻势猛烈的年下搭档。
“这不像是巴纳比的做派呢。”宝玲鼓起两颊，若有所思。
啊——搞不懂！我才不要管那家伙的事咧！
虎彻自暴自弃地闭上双眼。
“早上好，Tiger先生。”
伊万出现在病床边时，天刚蒙蒙亮。虎彻迎着朝阳望向伊万，那一头金发总令他想起自己那个不让人省心的搭档。
伊万朝虎彻点头示意，而后又很快垂下头，专注于给手上的苹果削皮。水果的清香钻进鼻孔，久违的食物香气让虎彻的肚子咕咕作响。最终呈到虎彻眼前的是一盘工整的苹果片。不得不说，伊万的刀法的确不赖。
下颌的固定器已经被拆除，虎彻终于如愿吃到了医院配餐以外的食物。平日里毫不起眼的苹果，此刻尝在嘴里竟像是山珍海味。
虎彻清了清嗓子，用干涩的声音开口说道：“最近都发生了哪些事件来着？”
“四天前，市内的高速路发生了连环追尾。而自那以后就没发生什么事件了。”说到这里，伊万似乎想起了什么，“啊，还有巴纳比参加的那场访谈，现在人人都在谈论呢。”
“巴尼那家伙……”
伊万放下手中的果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面向虎彻问道：“恕我直言，难道Tiger先生和巴纳比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诶？没有啊，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也算不上是什么“不愉快”吧？毕竟只是自己拖了整整两周没有回应巴纳比的告白，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负伤挂彩进了医院，直到现在都没找到机会好好把话说开……等等，好像已经足够不愉快了？
“因为我在过来的路上遇见了——”说到这里，伊万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没什么！”
虎彻眨了眨眼睛：“哎？你遇见了谁来着？”
“不、谁也没有遇见！”语毕，伊万就推说自己还要跟赞助商开会，匆匆离开了病房。
而用不了多久，虎彻就将得知问题的答案。
“刚才啊，我在走廊里遇到巴纳比君了哦。”
基斯一进病房就说出了谜底，意料之中的答案并没有让虎彻感到惊讶。基斯手里拿着印有小狗图案的礼品袋，里面则是压制成小狗形状的曲奇饼干。
大家带来的探病礼物已经能组成一桌茶话会，可桌面中央的花瓶却始终空着，好像在等待谁来献上一束玫瑰。
“可巴纳比……为什么不能现身来见我呢……”虎彻感到自己的心也和没有花朵装饰的花瓶一样，欠缺了最为重要的部分。能将这一块空缺填满的人，出现在电视中、杂志上、走廊里，却唯独没有出现在虎彻身旁。
“我想，一定是因为害羞吧。”
“明明在节目上说了那么露骨的话？”一旦回想起巴纳比在节目上的大胆“告白”，虎彻又觉得脸颊开始一阵阵发烫。
“这就是所谓近乡情怯的心情吧？一定是这样的！”基斯笑着说道，露出的每一颗洁白牙齿都闪耀着真诚的光，“所以，巴纳比君在节目上说了什么来着？”
“哒啊！搞半天你不知道前因后果啊？！”虎彻无奈地扶住额头，“是我不好，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问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说起来，明天就是巴纳比君的生日了，Tiger君有为搭档准备什么礼物吗？”
“有是有啦……”虎彻小声嘟囔，“不过他本人不出现的话，我也没法转交啊……喂等等，你怎么在这里开起茶话会了啊！！”
转眼的工夫，基斯已经泡好了内森带来的红茶、用骨瓷盘盛起了曲奇与卡丽娜送来的芝士蛋糕，俨然一副放到公园野餐垫上也毫无违和的模样。
“我也准备了Tiger君的份哦！”
“问题不在这里！”
病房在一片宁静之中迎来了巴纳比的生日，可直到夜幕降临，虎彻所期待的人影仍然没有出现。远方传来烟花绽放的鸣响，透过遥远时空传导至虎彻耳边时，唯余空洞的回音。
虎彻独自坐在昏暗的室内，沐浴在无色的月光之下。犹如爱情故事中等待心上人攀上窗台的女主角一般，虎彻也在盼望着某个熟悉的身影能出现在此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零点的钟声响起，不论是王子、灰姑娘还是南瓜车都没有现身。虎彻长长呼出一口气，失望地躺回病床上。
然而，还未等虎彻将被子睡暖，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病房门被打开，走廊的灯光流泻而入，片刻后又再度被门板轻轻隔绝在外。
不知是出于何种本能，虎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紧闭起眼睛装睡。黑暗中，虎彻感到身侧的床铺向下沉了沉，属于巴纳比的气息环抱住虎彻，闻起来有玫瑰的味道。
“虎彻先生，今天有好好休息吗？”说完这话，巴纳比自顾自笑了起来，“不过，现在的虎彻先生，除了休息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呢……”
虎彻闭眼沉默着，嘴唇却不服气地翘起，似乎对此颇有微词。
“已经被你发现了吧……这几天，工作结束之后，其实我都有来偷偷探望。但一个人要完成两人份的工作果然还是太勉强了，所以每次都来得比较晚。”
年下的搭档轻轻叹了口气。
“哪怕是为我着想，也请虎彻先生下次不要再做那样鲁莽的事情了……看到你重伤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虎彻扁扁嘴，显然是自知理亏。
“如果我能再强大一点就好了……能让虎彻先生多依靠我一点就好了。”
不是的，巴尼，不是这样的——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
“我知道，虎彻先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巴纳比缓缓垂下眼帘，只是这样细微的动作都令虎彻感到一阵心痛，“我知道，无论我强大到何种地步，都不足以让你依靠，你永远不会仰仗我的力量来获得任何东西。因为镝木虎彻就是这样的男人。
“因为我的所爱，就是这样的男人。”
明明是甜蜜的告白，虎彻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被揉碎。由内心生长而出的痛苦席卷了他，更甚于肉体上的创伤，让他的眼角一阵阵发酸。
“巴尼，不要这样说……”虎彻支起上身，抓住了巴纳比的手腕。
“虎彻先生果然醒着啊。”在虎彻慌乱的视线里，巴纳比投注而来的目光却温柔而沉静，“我刚才还在想，如果你再这么装睡下去，我可要吻你了。”
“别、别说这种戏弄大叔的话了！！”虎彻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是搭档对吧？搭档就是要两个人来完成英雄的使命，巴尼不要总想着一个人大包大揽，偶尔也依靠一下我这个前辈吧……”
玫瑰的香气逐渐迫近，金色的脑袋轻轻倚在虎彻的肩头。
“真是的……你这个大叔到底要把我溺爱到什么程度？”巴纳比侧过脸，呼吸洒落在虎彻颈侧，“如果我现在说要吻你的话，你又该怎么办呢？”
虎彻久久没有回答。巴纳比抬起脸，才看到虎彻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接…接吻……也没关系……”虎彻结结巴巴地说，“因、因为给巴尼的生日礼物，已经决定好是我自己了……”
“……”
“巴、巴尼？现在不想要也没法反悔了哦，可不要小看大叔的决心……呜哇！”
下一瞬间，虎彻就被巴纳比扑倒在床上，极近距离下，巴纳比的双眼在黑暗中灼灼发亮。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
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比想象中的更轻盈，也更节制。相碰的部分燃起非同寻常的温度，等到温度彻底消失，虎彻才颤巍巍地睁开双眼。
“剩下的部分，我会等虎彻先生痊愈之后再讨回来。”巴纳比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至于现在……”
虎彻吞了口唾沫。
“现在就请虎彻先生祝我生日快乐吧。”
虎彻笑了起来，伸手环抱住巴纳比的背脊：“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小兔子。”
静谧的月色之中，床头的红玫瑰随夜风摇曳生姿。
END